九九重阳,岁月添香;登高望远,凭阑回首。
在复旦,有这样一群人携手五十载,共度半生春秋由青丝至白首,情意始终如一。他们将青春与柔情融入光阴,写下最动人的爱情篇章。
10月29日,复旦大学2025年敬老节庆祝大会举行,金婚伉俪们携手出席。
在这个重阳节,让我们走近其中四对相守半生的伴侣,听他们道半世纪风雨之情,看爱情在时光荏苒中温柔如光。
相爱是一件柔软的事情,两颗心相互吸引、相互靠近,陪伴是更为坚定的告白,两个人执子之手、相伴偕老。
五十年时光里,从相识到相守,从理想到生活,他们把青春浇灌在奋斗的岁月里,也把深情留在复旦的光影流年中。春风依旧,爱意未老——愿时光,因他们的故事而生香。
方晓玲、胡埮书:“我去读书,他就支持”
方晓玲 复旦大学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胡埮书 上海地铁公司处长、高级工程师
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28岁的方晓玲以乌鲁木齐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沈阳药学院。那时的她已结婚生子,丈夫胡埮书在新疆军区从事国防工程工作,常年驻守在项目一线。每到放假,她都要在心里权衡——是回上海探望襁褓中的儿子,还是去新疆与母亲、丈夫短暂团聚。
思念虽深,却从未动摇她的信念,“那时心里最强烈的,是要把书念好。”方晓玲回忆说。
胡埮书是方晓玲最坚定的支持者。毕业于同济大学的胡埮书,数学功底扎实,为帮助妻子备考而精心总结了一本“数学高考小册子”。后来,方晓玲高考数学得了98分的高分。
1985年,方晓玲考取中国药科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返回新疆医学院,1991年随丈夫回沪任教。
胡埮书回上海后参与地铁一号线的建设,常常半夜出工、凌晨回家,方晓玲便承担起更多家庭责任,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方晓玲当了教授,胡埮书便承担了全部家务。
“现在都是他做家务,他爱买菜做饭,我爱运动、爱出门。”方晓玲笑着说。夫妻俩一个喜静、一个喜动,一个性子急,一个心思细,五十年相伴相守的深情,早已融进他们的日常,在天山脚下的山沟里,在试剂管与地铁声中,也在两人的相视一笑里。
刘其真、秦蔷华 :“每一项成绩的背后都有妻子的功劳”
刘其真 复旦大学计算与智能创新学院教授
秦蔷华 上海市伊格尔五金交电有限公司财务出纳
“第一次见面,他给我的印象很朴实,谈吐文雅,有书生气质。”谈及初见,秦蔷华回忆道。
1965年,刘其真从山东农村考入复旦大学物理学系,毕业后留校任教。1973年,他认识了上海姑娘秦蔷华。
1975年2月3日,两人登记结婚,婚房就是复旦大学第九宿舍的一间10平方米朝北小屋。婚礼简单到只是一家人吃了顿饭。
秦蔷华惯于风风火火地操持家务,刘其真便全身心投入科研教学,总要强调:“我每一项成绩背后,都有一半是秦老师的功劳。”说话间,秦老师搬出了30多本刘其真的获奖证书:“我替他珍藏着这些宝贝,为他的每一项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
最让刘其真感动的是,七年前他生了一场病,此后便时常需要喝中药调理身体。秦蔷华就每天熬药,一熬就是七年。“多亏她,我的身体才逐渐稳定了。”刘其真说这话时,握紧了妻子的手。
退休后,老两口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刘其真也做一些家务,他说:“以前是她照顾我,现在我要帮她做一些。”2011年开始,刘其真被聘为复旦特邀党建组织员,至今已14年,兢兢业业投入学生党建工作和党建课题以及文化养老方面的理论研究,成绩显著。
他还迷上了摄影、书画和诗词创作,秦蔷华总是他的第一位读者或欣赏者,常常提出改进意见。半个世纪的相濡以沫,早已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成为彼此深切的挂念。
傅德华、戴燕燕:“我们50年来没有明确分工,但好在上海的男人都是会干家务的”
傅德华 复旦大学历史学系资料室主任
戴燕燕 上海大学校医院医生
1970年代初,留校任教的傅德华结识了军医戴燕燕。
看着长辈递来的一张戴燕燕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的照片,傅德华对这个文静、善良的女孩一见如故。回校后,傅德华躲在第一教学楼梯形教室的最后一排,鼓起勇气写下了第一封信件,就此开启了长达数年的书信往来。
“他喜欢在信里和我讲当时的形势问题,我其实不感兴趣,但在谈恋爱,也只能一封一封和他聊这些他感兴趣的。”戴燕燕笑着说。半年后,傅德华前往杭州,第一次正式相见。
1975年12月,傅德华和戴燕燕登记结婚,却仍在此后经历了八年的异地。直到1982年,戴燕燕才转业回沪,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我们俩50年来没有明确分工,但好在上海男人都是会干家务的。”傅德华幽默地说。平日里,傅德华潜心学术研究,戴燕燕便用打字机帮他誊抄、整理资料。
步入金婚,两人的相处愈发松弛,却依然保留着年轻时的“小计较”。傅德华喜欢游泳,戴燕燕总忍不住念叨:“你这身体情况现在不适合游了,要听医生的。”傅德华不服气地反驳:“我都游了几十年了……”看似斗嘴,却藏不住深切的关心。
如今,傅德华依然活跃在书院,致力于将所学所感传授给年轻学子,而戴燕燕最大的心愿,就是老伴身体安康、平平顺顺。
从鸿雁传书的浪漫,到柴米油盐的温馨,傅德华握着戴燕燕的手,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这八个字,就是我们半生的写照。”
孙承绶、程君侠:“我们研究的方向不同,但目标一致”
孙承绶 复旦大学微电子学院教授
程君侠 复旦大学微电子学院教授
在孙承绶和程君侠的回忆里,最难忘的是那段“什么都得靠自己动手”的岁月。
从1964年复旦大学物理系的同窗,到一起投身于复旦微电子专业及ASIC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伉俪,他们在这条青春与理想交织的路上携手走过半个世纪。
孙承绶说,“我们一起奋斗在物理楼生产一线。”1969年,学校创办了“四一工厂”,物理系师生们在物理楼实验室基础上搭建起两条集成电路工艺线——四楼研制数字电路,底楼研制模拟电路。程君侠做芯片工艺生产,孙承绶在机修组承担设备研发和维修。
上世纪80年代,孙承绶和程君侠随叶仰林、章倩苓教授一同参与了“复旦大学专用集成电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建设。实验室成立了最早的计算机辅助设计系统研究组,孙承绶参于电路分析系统的设计和制作;程君侠则专注于芯片器件结构分析与版图绘制。
几十年间,无论教学还是科研,两人始终彼此成就,曾获得1994年学校“比翼双飞奖”,家中珍藏的奖状叠起有半人高。
这种默契也延续在两人的生活中。年轻时,程君侠和孙承绶住在第八宿舍二号楼里的14平方米小屋,“工资就放在五斗橱里,谁要用就拿,平时谁早回家,谁就烧饭,”孙承绶说,“五十年,我们好像从没吵过架。”
退休后的日子平静而舒心。孙承绶和程君侠并肩而坐,谈笑从容——像过去五十年的岁月,安静而明亮。
实习记者 陈 晨 傅张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