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MBTI是什么?”
“我是entp,你呢?”
这些夹杂英文字母的“加密”对话,近年来流行于青年群体的社交之中。在认识新朋友,与老友叙旧时,这样的话题能够迅速地打开对话。许多年轻人用此划分人格来抱团取暖,寻找归属感。
马克思有一句很经典的话:“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出生、学习、工作、交往……我们无时无刻不身处在与他人的互动之中,我们习得知识,学会使用共同体的符号交流,逐渐拥有自我意识,提升思考的能力以培养心智,在持续地互动中成为人。
按照戈夫曼在《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的理论,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不论出色还是生涩。我们始终处在一个社会搭建的大舞台之上,扮演社会交给我们的不同角色,在不同的场景发挥不同的功能。《自我在日常生活中的呈现》一书缘起于戈夫曼的博士论文,他曾对苏格兰一个海岛社区中的社会交际网络进行研究,在这份研究的基础上写成《自我在日常生活中的呈现》,这本书做成了互动论分析的又一经典或传统,这就是与戈夫曼名字完全连在一起的“拟剧论”。戈夫曼坦承以演戏喻人生无非老生常谈,莎士比亚早就说过:“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女都是演员。他们有各自的进口和出口,一个人在一生中扮演许多角色。”
在戈夫曼看来,为了维持有效的社会互动,为了维持符合社会期望的情境定义,人们岂不时时处处在演戏,何止于特定场合?
在社会舞台上,人人既是演员,又是观众。无论人们是否相信自己的表演,他总要设法创造出令观众相信的形象。
人这个字,最初的含义是一种面具,这也许并不是历史的偶然。而是对下列事实的认识:每个人总是处处或多或少地自觉地在扮演着一种角色……正是在这些角色中,我们互相认识;正是在这些角色中,我们认识了我们自己。
人只是一个面具?一个角色?当然不是,角色化的自我后面还有一个为表演忧心忡忡的自我:不管正在扮演的角色是严肃的还是轻松的,是高贵的还是低下的,人们都会发现角色的扮演者都是一个为他的演出而忧心忡忡、备受煎熬的孤独的表演者。
在许多面具和各种角色背后,每个表演者往往都显出一种孤寂的神情,一种柔弱的未经社会化的神情,一种全神贯注、独自肩负着艰难而又险恶使命的神情。
人不可能完全社会化,面具的背后,就是那个“人心惟危”自我:表演所要求的表达一致指出了在我们的人性化自我与我们的社会化自我之间一个至关重要的差异。
作为人,我们也许只是被反复无常的情绪和变幻莫测的精力所驱使的动物,但是作为一个社会角色,在观众面前表演,我们必须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我们身处社会之中,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不断地被赋予不同的身份。在这些身份中,我们被卷入了更广泛的社会生活,由此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认同感。
MBTI这类测试的存在帮助我们寻找“同类”,从而更有效地社交。我们享受孤独,但又渴望共鸣,期待找到另一批读懂你理解你的人。心理测试为测试者认识自我指引了一个粗略的方向,但最终我们要回归到日常接触的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