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特殊的复旦人,他们在芳华之年为国捐躯,英勇献身,在他们之中,也有一位外国语言文学学院人的身影。翠柏凝春,清明将至,让我们重温他的故事,致敬英烈,缅怀追思。
高汝河(1950-1995),山东临清人,中共党员,1974年复旦大学外文系俄语专业毕业,历任外文系学生辅导员、党支部书记、总支副书记等职。长期从事学生工作,曾获学校学生思想政治工作特等奖、一等奖,3次被评为校学生优秀政工干部,2次荣获校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1994年11月,高汝河被借调到上海市茶叶进出口公司驻哈萨克斯坦办事处任代表。1995年2月27日在当地为保卫国家财产,与持枪歹徒英勇搏斗,头部受重击,不幸于2月28日晚光荣牺牲。
为人正直,潜心钻研学术
高汝河,1950年12月生于山东临清的一个农民家庭。他从小诚实正直、乐于助人,中学时代连年被评为“三好学生”。1968年4月中学毕业后,光荣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在步兵565团及北京警卫四师服役。他不怕艰苦,表现突出,多次被评为“五好战士”。196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班长、排长等职。1970年12月高汝河被选送至复旦大学外文系俄语专业学习。任劳任怨、沉稳持重的高汝河很快得到领导、老师和同学的信任,他被委以党小组长、治安保卫等诸多社会工作。
在复旦读书期间,高汝河作为一名部队来的学生,坚持把部队的好传统、好作风带到学校。学习上,他刻苦努力,成绩优秀;政治上,他对党有着深厚的感情,始终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计较个人得失,勇挑重担;生活上,他总是以春天般的温暖关心和帮助他人。同学们都说:高汝河是活在我们身边的雷锋!
大学毕业后,高汝河脱下军装,留校成了一名人民教师。为了上好课,他虚心向老教师请教,常常备课到深夜,细心揣摩,精益求精。他还利用业余时间.撰写科研论文和做俄语笔译,留下数十万字的译著、论文手稿等,已出版的有《勃列日涅夫言论集》(第九、十集)、 《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概论》、《苏联社会主义经济史》(第五、七卷)等。在高汝河的不懈努力下,他的俄语专业水平提高很快,先后被评为助教、讲师、副教授。
从事学生工作,润物细无声
高汝河长期从事学生工作,历任学生辅导员、党支部书记、党总支委员、党总支副书记等职。他十分注重以自己的模范行动来感染、教育每一个学生。每年新生入学时,他总是主动上前嘘寒问暖,亲自帮学生们打扫寝室、整理房间。蹬着黄鱼车为学生们搬运行李,忙得满头大汗。高汝河用自己的爱心和行动让那些离开父母独自踏上求学之路的同学们感受到“复旦便是我们的家,老师便是我们的亲人”。
高汝河做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可谓是润物细无声。下午或晚上的休息时间,他常常去学生寝室看看,找学生聊聊,走进学生的内心,了解他们的想法,及时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逢年过节,常邀请学生到家里吃饭,少则几人,多则几十人,有一次,有30多位学生到他家包饺子吃,他还特地为回族学生另做了饺子馅。高汝河常说:“学校是个家,同学们在这里精神愉快了,生活顺心了,才能学习得更好。”真诚的爱使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与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同学们把高老师视作可亲的师长、可信赖的朋友,总愿意将心里的想法向高老师倾诉。高汝河非常重视从政治上、思想上关心同学的成长。他采用各种方式,向同学们解读党的方针、政策,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帮助学生中的先进分子树立远大理想,坚定共产主义信念,鼓励他们提交入党申请书,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争做模范,起带头作用。
高汝河对学生工作倾注了满腔热情,经常是忘我工作。有一年放暑假前,高汝河亲自送一位生病的学生回湖北襄樊老家,来回都路过徐州。当时他的爱人在徐州工作,在爱人身边生活的儿子因头部摔伤缝了好几针,但他两过家门而不入。爱人责怪他,他满怀歉意地说:“学校快放假了,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放假后,我总会回来的。”还有一次,系里一位学生得急病,高汝河知道后,马上护送他去学校附近的长海医院,他不分昼夜地守在床前,直到学生的病情确诊并稳定后,他才步履蹒跚地离开医院。刚到家,他却因剧烈的胃痛倒在了床上……多年来,高汝河全身心地扑在学生工作上,时时刻刻惦记着学生。—次,他因劳累过度,造成严重的胃出血,被强制留院治疗。但在病床上,他仍想着分管的学生工作,忍着病痛给学生辅导员写信,交代需办的工作和需注意的问题。当学生辅导员来看望他时,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那些工作是否处理好,是否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住院没几天,他就溜出医院返回学校,因为他心里实在放不下学生。学生工作他一干就是12年,先后4次获得校学生思想政治工作特等奖、一等奖,3次被评为校学生优秀政工干部,2次荣获校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愿做大众孺子牛,俯首为民永耕耘
高汝河从小生活贫苦,养成了吃苦耐劳、艰苦朴素的习惯,在工作中他也提倡勤俭节约。学生工作经费有限,在他的精打细算下,学生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形式多样,丰富了学生的业余生活,也为学生提供了更多展现自我的舞台。工作上,高汝河对自己严格要求;生活上,他却是低标准低要求。学校分房,作为先进的他,可以得到高于普通标准的住房。但高汝河却没有把证书拿出来,主动放弃了应得的待遇。他淡泊名利,一心奉献,不讲索取。“不学鸟雀高枝叶,不图名扬华不实。愿做大众孺子牛,俯首为民永耕耘。”这是他日记中的一首小诗,也是他做人的准则,更是他平凡人生的写照。在家人眼中,他是孝顺的儿子、可敬的兄长、相濡以沫的丈夫和可亲的父亲。他长年承担着父母生活费,弟妹结婚盖房,他总是全力相帮;与妻子相处,他处处关心,事事相让,妻子住院,他悉心照料;对孩子,他言传身教,慈祥又严格……
借调哈萨克斯坦,为护国家财产牺牲
1994年11月高汝河借调到上海茶叶进出口公司驻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办事处任代表,除干好本职工作外,搬运货物等苦活、累活他也抢着干,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十多个小时。同时,他还惦记着系里的学生工作,在给外文系学工组的信中写道:“最近系里情况怎样?希望学工组诸位同行相互支持、共同配合,为系总支、为系学生工作多尽一些力……”
1995年2月,办事处领导回国期间,由高汝河负责办事处的工作。2月27日晚10时许,高汝河下班回宿舍的路上,突然遭到持枪歹徒袭击,在这关键时刻,高汝河同志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至死不交公司大门的钥匙,在与歹徒的搏斗中身负重伤。经抢救无故,不幸于28日23时牺牲,年仅44岁。
(上述事迹摘自《复旦英烈传》)
家人眼中的高汝河
为了更全面地了解高汝河烈士,学子们采访了他的夫人于化芬老师。
问:于老师您好,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些高老师在军队里的故事吗?
答:他是1968年3月当兵的。当年他入伍的部队是北京警卫四师,期间因为表现优秀被多次评为“五好战士”。之后他在部队里面从事新闻方面的工作,然后1970年就到复旦读书了。毕业后,就留校做辅导员工作。后来他的战友知道高老师出事后,还在网上发表过一篇文章,表示高汝河在国家利益被侵害时选择用生命来捍卫,这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那是他一定会选择的。
问:高老师为什么会留下来做辅导员工作?
答: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到学校有这个责任,人各方面都可靠,工作岗位也需要。73年、74年时,他已经在做学生工作了,他就做了之后录取进来的大学生的辅导员。做学生的时候,他就比较诚实,在部队也表现积极。当时北京军区想让他回去,因为高老师先前所在的部队推荐了工农兵大学。但是学校考虑到他学的是俄语专业,这方面的人才很稀缺,希望他能留下来继续培养更多人才,他便留了下来。
问:听说逢年过节的时候,高老师总是会请学生到家里来,是这样吗?
答:对的,他特别喜欢跟学生交流。我们也是从山东过来的,逢年过节时,我们也觉得学生们都远离家乡,到辅导员家里来能让他们感觉到家的温暖。所以,什么时候学生都可以来,他们也都很愿意来。虽然我要操劳一点,但是家里很热闹。
问:高老师当时去国外是怎样的契机?
答:当时学院在考虑恢复俄语专业的招生教学,到哈萨克斯坦交流就可以把语言重新使用起来,为之后的招生做准备,也是加强语言和文化交流。国家的事对我们来说就是第一位的。
问:高老师在复旦工作有什么故事吗?
答:他工作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只记得他天天都很忙,很多事。每天到下班吃饭的时候,家里边也等不到他回来吃饭。我就说,“校长书记都下班了,你还不回来,你比他们还忙啊?”他就和我说,“校长书记布置完工作,我是要去落实的,只有在学生下课吃饭的时间,学生有空,我才可以去找他们。”慢慢地,时间长了,我也就理解了。
问:听说您和高老师两地分居多年,是这样吗?
答:对。那时候,我在徐州的个人发展还是很有前景的,那里的工作和我的专业也对口,我就想让他到徐州去工作。开始他也同意了,我就联系了徐州的大学,当时档案都调过去了。过了一段时间,我去学校问,那边负责人说,复旦大学非常看重高汝河,希望他能继续留在复旦,发挥他俄语专业的优势。我当时还不能理解。我的单位当时还给我分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所以我很失落。后来在复旦各位领导帮助下,我才找机会把工作调到上海来了。
问:高老师生活中的性格是怎样的?
答:他一直都是很热心的。以前在徐州时,他就救过一个掉进河里的人。那是一个靠近郊区的地方,通往市区的路是一个上行的坡,坡的下面是黑乎乎的河水。他看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翻进了水沟,他就直接滑下坡来,衣服、鞋子也没脱,跳了下去了,把人捞了起来。我们还在山东老家的时候,他也救过一个村上的孩子。当时孩子掉进河里,都快要被淹死了,是他把那孩子救了上来。
同事眼中的高汝河
赵振康(时任外文系党总支书记)
高汝河老师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完美人格的代表,工作勤恳,关心同学,生活朴素,同学们都很尊重他。高老师出事的时候是我去哈萨克斯坦处理的后事。当时哈萨克斯坦国内很乱,歹徒把高老师和另一位同事都绑架了,他们看出来高老师是个负责人,用枪指着他,要他把仓库钥匙交出来,高老师义正词严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歹徒见无法得逞,恼羞成怒,就把高老师的头打伤了后跑了。然后另一个同事赶紧把高老师送到医院去,但是伤势严重,最终抢救无效。我们外文系工作学习过的师生都要好好学习高老师的事迹,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路上做出自己的贡献。
袁晚禾(曾任外文系党总支书记,曾为高汝河烈士所在俄语班授课)
高汝河是第一届工农兵学员进校,是由部队转来的好同志,他在俄语专业学习努力,毕业后留校任政工干部。改革开放后九十年代初应茶叶外贸公司借调派去哈萨克斯坦工作,不幸遭歹徒袭击牺牲,追认为烈士。高汝河待人真诚谦虚,工作认真勤垦,克己奉公,乐于助人,长期和爱人两地分居,但从来没有和学院提过要求,后来还是学院照顾打申请才把他爱人调来,之后他就奉调去哈萨克斯坦了,这是我记忆中的高汝河。失去这位好同志,我们都十分惋惜。希望外文学院的师生们能够铭记烈士的先进事迹,把先辈们开创的事业推向前进。
张爱珍(时任外文系总支秘书)
我刚看到学校纪念烈士的活动,我们确实应该要纪念高汝河老师,他为外文系作出过贡献,特别是在学生工作上面,这一块工作一直是他负责的,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学院的学生工作也很有特色。可惜他为保护公共财产,被歹徒早早夺去了年轻的生命。我们外文系的师生都要好好纪念我们身边的烈士!
翟思远(高汝河烈士事迹采访人,外文学院2020级翻译硕士)
高汝河烈士在复旦外文系教书育人二十余载,为保护国家财产牺牲在异国他乡,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焦扬书记在烈士纪念雕塑和纪念广场落成仪式上缅怀了这位往日同事后,我们怀着极大的荣幸与敬意和高老师的家人进行了交流。于化芬老师为我们分享了高老师的生前事迹,从军旅生涯,到复旦的教坛经历,再到海外工作。许多往事,于老师微笑着娓娓道来,我们也从中描绘出了一位工作认真、为人热忱、对党对国坚定忠诚的教师与人民卫士形象,高老师的事迹值得铭记,他的精神值得我们后辈去学习。
李嘉欣(高汝河烈士事迹采访人,外文学院2020级亚非语言文学硕士)
在采访于老师的过程中,我感到于老师非常平易近人。于老师回忆起高老师时,讲到高老师喜欢邀请学生们逢年过节到家里面吃团圆饭,有一次甚至请了30多位同学到他家包饺子吃,他还细心地为回族同学另外制作了饺子馅。学生们都得到了老师的很多帮助。在问到于老师作为高老师的家人,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学院各位师生说时,于老师幽默地说道,我对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因为高老师的缘故,对外文学院的师生有着特别的亲切感,复旦的学生都是很优秀的,希望好好能够把握机会,利用好复旦这个平台,趁着年轻好好学习,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