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希望上海也能被称为“美丽海滨城市”的植物学家走了。著名植物学家,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生命科学学院博导,中组部第六、第七、第八批援藏干部,全国先进工作者钟扬教授昨天上午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出差途中遭遇车祸,不幸逝世。有人说,他倒在了为人类寻觅种子的路上。昨天下午,复旦官网用黑白色以示悼念。
收集种子造福苍生的追求
钟扬,1979年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1984年毕业于该校无线电电子学系,获无线电电子学工学学士;留学日本国立综合研究大学院大学,获生物系统科学博士。1984-1999年在中科院武汉植物所工作,历任研究实习员、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1992)、研究员(1996)、副所长(1997);1992-1998年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和密西根州立大学合作研究4年。
2000年起,钟扬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在最近十几年间,他走遍青藏高原高海拔地区,收集可能上百年后会对人类有用的植物种子。近日他还做客“一席”,演讲《种子方舟》,讲述了自己通过收集一颗颗普普通通的种子来造福苍生的追求和故事。
青年报去年2月也曾报道过他带领团队于2007年开始在申城引种红树,希望破解红树北移难题,探索50年后在上海见到最美海岸线可能性的动人事迹。
红树林素有“海岸卫士”“红色森林”之称,是生长于南北纬25°之间热带、亚热带海岸和河口潮间带的木本植物。在人们印象中,红树林是生长在较热的海滨的喜盐植物。那么红树能否在上海这样的纬度条件下生长?钟扬说,创新就是“捅破窗户纸的勇气”。
在浦东南汇东滩湿地附近一块十亩大小的田地里,种植着一片绿色的树苗,那便是钟扬培植的红树树苗。这片红树,最早的一批是9年多前种下的,最高的树苗已经高出地面两米多了。在潮起潮落间,它们的呼吸涵养着这片海域,起到防浪护坡、净化水质的作用。
作为屹立东海之滨的国际大都市,上海很少被描述为“美丽的海滨城市”。“可能是因为上海的海边没有美丽的沙滩,也没有茂密的红树林,”钟扬认为,缺少了植被覆盖,上海海滩显得光秃秃的。“在上海种红树就是为了给上海打造新的名片。”钟扬希望,很多年以后,上海的海滩也能长满繁盛的红树,人们提起上海的时候会毫不吝啬地称赞其为“美丽的海滨城市”。
“实现这个目标大概需要50年,也许我不一定能看到这一幕,”钟扬说,“但是,上海的红树林将造福子子孙孙,成为巨大的宝藏,这是我们献给未来上海的礼物。”
指出青年成才的重要三品质
就在一周前,市教卫直属机关青年工作委员会首场报告会上,钟扬教授还带来了一场“高原教育实践和感悟”的报告。他以诙谐的语言、鲜活的故事和丰富的经历,生动地讲述了他的成长经历、研究心得和思想历程,与大家分享了青年成才不可或缺的三个重要品质:毅力、胸怀和创新。
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科学院植物所研究开始,钟扬就和“有灵万物”结下不解之缘。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到从武汉再到复旦大学工作,学术中心围绕生物多样性展开。从2010年开始,钟扬自愿申请了第六、第七、第八批援藏,他想寻找一种高端人才培养的援藏新模式。
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盘点、收集植物种子就是考验科学家的耐心和毅力。这些年,他培养出了一批藏族科研人才,为西藏大学培养的第一位植物学博士如今已成为了教授。西藏的昼夜温差最大可以达到40摄氏度,但是在钟扬看来,高原再高,昼夜温差再大,艰难险阻都无法妨碍他为教育理想之峰的攀越,因为有毅力,就有了向前的动力。
他勉励青年要为理想乘风破浪。他寄语年轻人,珍惜35、45、55这几个不同的年龄段。35岁看到了社会百态,45岁打好事业的牢固基底,55岁开始体悟对人对事的从容不迫。此前,他还坚持着每两周一次到中小学为学生们上批判性思维课,并定期为自然博物馆公益讲堂授课。
钟扬还说,“创新”是青年成才的一大重要品质。所谓“创新”,是在某一领域有颠覆性的想法,并加以实施。
离世的消息昨天下午很快传遍朋友圈,大家纷纷为之点亮蜡烛图标。从各自的缅怀中可以看到,钟扬是一位有情怀有理想的教授,为科普事业贡献了许多才智。就在今年的“博物馆日”,他还带领普通观众夜游自然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