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文科科研处与高研院举行第三十一期“通业青年讲坛”

本期讲坛由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学系讲师俞志元、上海海洋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张雯、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后潜旭明担任主讲嘉宾，复旦大学特聘教授、高研院副院长纳日碧力戈教授担任评论嘉宾。复旦大学特聘教授、高研院院长、复旦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主任邓正来主持了本次通业青年讲坛。高研院专职研究人员顾肃教授、刘清平教授、孙国东博士、林曦博士、杨晓畅博士等参加了本次学术讨论。 

 

首先，邓正来教授向大家介绍了出席讲坛的讲演嘉宾以及评论嘉宾，对嘉宾和听众们表示欢迎，并和纳日碧力戈教授一起为三位演讲嘉宾颁发了高研院通业青年讲坛主讲嘉宾聘书。 

 

主讲嘉宾俞志元老师的演讲题目为“影响中国非政府组织（NGO）发展轨迹的因素分析：一项基于艾滋领域非政府组织发展的研究”。俞老师首先从社会组织研究的现状展开演讲，她指出目前国内外对社会组织的研究提及的影响因素有: 社会组织的发展得益于政府职能转变的体制变革，市场经济的发展，公共空间的扩大等有利因素；有利的政治因素；积极开放的媒体；国际非政府组织对中国社会组织的发展的影响；社会组织与政府的关系。但这些研究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如：忽视了资金对NGO发展的巨大影响；没有很好的分析不同类型的社会组织呈现不同的发展趋势；忽视了组织生态圈对社会组织的发展；现有的研究大多是描述性为主，缺乏大规模数据的实证研究。接着，俞老师谈到她的研究是结合社会运动理论和组织社会学理论，具体的研究对象是我国的艾滋病领域的社会组织。她的研究思路是从资源动员，政治机会，组织生态圈等因素来分析影响艾滋领域NGO的兴起和发展的因素，以及三类不同的非政府组织，即草根NGO，官办NGO，和国际NGO，是如何沿着不同的发展轨迹。俞老师通过搜集600多家艾滋领域NGO的数据，运用定量的统计分析方法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通过这些数据分析，俞老师认为对草根NGO，生态圈影响和疫情有显著的积极作用，但是资金和政治机会都不显著。对于GONGO，资金和政治机会有显著影响，而其他因素不显著。这是因为草根组织往往是自下而上的产生的社区组织，相对的政治和资金资源比较缺乏，所以对外界组织的帮助和资源比较依赖，所以孵化的效果比较明显。对于GONGO组织来说，GONGO组织的政治资本和资金动员优势要大于草根组织。GONGO的发展与政治机会和资金投入的关系更为紧密。但是，草根组织在政治资本和资金资源上都处于劣势地位。因而，政治机会的改善，资金的增加，社会组织生态环境的改善，都会使社会组织的发展带来积极的影响。最后，俞老师认为，在政治机会结构上应放松NGO组织的双重登记制度；在资金方面，应立足本土资源，草根组织和GONGO公平竞争资源；在NGO组织生态圈内引导良性竞争。

 

张雯老师接下来做了题为“环境保护语境下的草原生态治理——一项人类学的反思”的报告。张老师指出环境保护主义作为一种话语或表征，要注意环境保护话语建构现实的力量——那些握有经济或政治资本的人群有权力为其余的人来定义世界的意义并建构新的世界秩序——他们描述社会现象，分析问题症结所在，指出未来的变迁路径，并积极实施改造。环境保护主义对于世界的“形塑”首先来自它分析和定义世界的能力。面对沙漠化的扩展和沙尘暴的肆虐，政府的环境保护话语首先寻找环境问题的原因，身处草原的牧民的“超载过牧”成为罪魁祸首，是目前亟需被控制的目标。环境保护话语为我们进一步指出明确的解决措施或变迁方向，即实施禁牧休牧、退牧还草、生态移民等等。在关于环境保护主义的人类学讨论基础上，提出环境保护主义作为一种话语或表征，不仅反映人们对客观环境状况的关注，也赋予了新世纪以来中央政府自上而下的草原生态治理政策以极大的合法性，从而推动了基层牧民的牧业生产从“定居放牧”到“舍饲圈养”的剧烈转变。从内蒙古中西部S苏木B嘎查的民族志材料中不难发现，环境退化和舍饲圈养导致的现在半放牧、半舍饲的日常劳作方式与以前纯粹放牧的方式显然形成了巨大差别，种植饲草料、收割饲料、打草、制作青贮、背草、一天几次喂羊、精心照顾羊羔这些以前不存在或并不重要的事情，现在却在牧民日常生活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在当前实施生态治理的草原，我们发现政府主导的禁牧舍饲的生态治理政策并不符合基层牧民生产生活的实际和对环境的理解，因此也受到了他们的普遍不满和抵抗。这种上下的矛盾反映了后工业社会和环境保护语境下“自然脱嵌”的新形式，每日与草原相伴的牧民变得似乎与草原无关了，本应成为生态保护主体和草原主人的他们陷入了一种左右为难的无奈境地。 

 

潜旭明博士最后发表了题为“中美在东北亚的竞逐兼容关系”的报告。潜博士主要从东北亚的地缘政治格局、美国的亚洲战略动向及东北亚中美博弈、中国的战略应对三个方面进行阐释。在东北亚，实际上存在两种制度合作的主张，一种是以美国为主导的美日、美韩同盟为核心的制度，主张在同盟体系的基础上建立包括非同盟国俄罗斯、中国、朝鲜等在内的多边安全合作制度；一种是中国倡导的、俄罗斯赞同的东亚多边合作制度，主张参与合作的每一方都是平等的伙伴，但在目前条件下也容忍同盟体系的存在。当区域内权力发生碰撞时，同盟制度不能替代多边制度，多边制度也不能排除同盟制度，两种制度的相互兼容就成了东北亚各方博弈的理性选择。奥巴马政府提出了宏大的“太平洋世纪”战略构想。该构想在强调继续巩固美国主导的安全体系的同时，试图通过积极参与亚太区域合作进程及其机制建设，确立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21世纪亚太经济、安全秩序。该构想的主要目标是在亚太地区建立一个新的地区架构和实现美国的领导。美国在东北亚对华战略也采用“两手”，一手实施接触，一手实施遏制，发挥离岸平衡手的作用。美国借突发事件高调介入，利用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强化在东北亚的军事存在。巩固美日和美韩同盟，使日本在冲绳基地基地搬迁问题朝着美国的方向演变。面对美国新一轮战略调整，中国应沉着应对，提高中国的综合实力，发展海洋力量；加强周边外交，缓解美国压力；加强沟通，积极参与各种多边合作机制；构筑长期稳定的中美关系。中国要认识到美国在亚洲的历史存在和实际利益，以不损害美国重大利益的方式实现自身的战略目标。不断完善双边合作机制，进一步加强两国在政治协商、经贸磋商、战略与经济对话等方面的合作机制，努力建立或完善在军事安全方面的互信机制，从而实现中美在亚洲竞逐与兼容。    随后，现场的嘉宾和听众对三位主讲嘉宾的报告提出了问题和评论。比如，俞老师的研究主要从政治因素考虑，那么是否考虑过民间因素的动力？NGO在哪个层面是自发生长出来去应对社会问题的？俞老师认为资金因素在NGO中起着重要作用，却被研究者所忽略，但是在中国NGO当中，俞老师调查的700家，数量还是非常小的，如果换一个领域的话就难以得出资金因素很重要的结论，甚至会撇开这个因素，因此必须对此进行限定，否则结论会流于一般化。张老师的研究中是否考虑草原生态的主要原因可能不在于牧民，而在于工业化开采石油等？如果主要原因在于石油开采，那么相对石油开采对环境造成的污染，“舍饲圈养”对环保的力度是非常小的，而且给牧民造成很重的负担，很容易造成牧民的反感。只有调动牧民自发地去保护环境，才是最有效的。“自然脱嵌”实际上恰恰是地方性脱嵌，与牧民生活的脱嵌，国家环保反倒是嵌入的。潜博士的研究比较宏观，带有一些程序化的样式，而细节方面，比方说民间的力量是怎样影响两国政府关系？在国际关系理论层面，在谈中美关系未来趋势时，最主要的理论预设是什么？等等。 

 

三位主讲嘉宾针对各自的问题做出了思考和回应。随后评论嘉宾纳日碧力戈教授对他们的研究报告做了点评。他指出，三位演讲嘉宾演讲内容不论是NGO，草原建设还是东北亚战略，均涉及现代性和国家建设这样一根主线，俞老师的研究优点在于定量分析，样本数量足够大，不足之处在于缺乏个案，而这恰是张雯老师个案研究的优势，但样本量不够。潜博士的研究历史视角不够，这可能与社会科学追求普适主义有关，而如果涉及历史则变成特殊主义了，如何将历史、文化、权力的视角放置其中？同时，俞老师的研究缺乏中国内部地区间的差异分析，如各地区的艾滋病研究可能会不一样，也缺乏国外政治体制比较。张老师的研究本身已经比较深入，但是可能因为种种原因难以深入追溯历史，这其中存在文化因素的问题，农、牧之间的差异。潜博士还需注意传统的地缘政治学，可以追溯东北亚阿尔泰语系与汉藏语系的差异，这当中不仅是政治，文化也在起作用。 

 

本次通业青年讲坛展开了真诚的学术对话，现场气氛热烈。最后，主持人邓正来教授再次代表高研院向到场的所有同道、特别是三位讲演嘉宾以及评论员纳日碧力戈教授表示了衷心的谢意，并欢迎大家继续积极参与高研院的其他学术活动。 

 

通业青年讲坛每月举办一次，每次邀请来自复旦大学以及其他院校的三、四位不同学科的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学者担任主讲嘉宾，分别做二十分钟的学术报告，然后与会人员进行自由讨论，并由评论嘉宾做学术点评。讲坛旨在打破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学科界限和专业界限，改变学科割裂的、封闭性的研究取向，建立一种开放性的、超越学科分野的学术交流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