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夏天,我坐上前往宁夏的绿皮火车,来到西吉县将台中学支教。一年后回到复旦园,我的心还常常回到将台堡。
逯老师是和我搭班的语文老师,我们平分一周的早读和晚读,偶尔在需要调整时间的时候找对方换课,从来都很爽快。逯老师年近六十,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退休了,但和每一届支教老师们的关系都很好。他的说法是,“我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你们的活力也会感染我”。但相比之下,逯老师好像是一个比我们更有活力的人。
春初的时候,逯老师找我换过两次课,他的说法是“要去考驾照考试”。两周后,他兴致勃勃地邀请我们去平峰梁上看桃花。但直到坐上他的车,我才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没多久前还在考驾照。
西吉多山路,九曲十八弯。五十公里的路程,我们胆战心惊地坐了两个小时车。不过我们在盘山公路上看到漫山的桃花和杏花,去平峰中学和队友们聚了餐,然后又花两个小时回学校,在返程中看到了日照金山般的夕晖。
待在西吉的最后一天,逯老师又邀请我们去他的老家甘井村玩,那里正好还有商飞公司建造的空间舱基地。
原本只是想着去看看风景兜兜风,但到了那里发现,空间舱的附近还有一大片草地,支着几个帐篷,许多学生在折腾烧烤架。过去一问才知道,这是新营中学的毕业春游。
新营中学曾是复旦第一届研究生支教团的支教点。那天热情地招呼我们的新营中学校长此前在将台中学教过近十年书,对曾经在将台中学支教过的队员们如数家珍。在我即将离开西吉前的一天,还能偶然地建立这样的联系,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那天,我在每个帐篷里蹭吃蹭喝,和第一次见面的学生们洗菜串签烧烤,在欢声笑语里硬啃了几串没有烤熟的青菜和青椒。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如此的简单又不易,无法预测,所以只能珍惜。我离开了将台,将包含珍惜的心留在那里,留给那里的山峦,和那里的人们。
梅一晨(国际文化交流学院2024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