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同时强调要强化“七个聚焦”，持续把改革推向前进。近期，由上海东方青年学社和复旦大学宣传部共同主办的2024年第三期“东方青年学人沙龙”在复旦大学成功举行。本期沙龙围绕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七个聚焦”，对全会精神进行深入研讨。本报择其精要刊发。
上海是人民城市理念与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的“双首提地”。人民城市与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习近平总书记于2019年11月在上海考察时提出的重要理念。上海肩负着在人民城市建设中探索贯彻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任。经过五年的探索，上海在探索人民城市建设与全过程人民民主相结合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实践。由此，对上海实践进行学理分析，不仅可以让我们更透彻地理解两大理念的理论内涵和实践路径，还可以从中挖掘在高度城市化的发展中国家以民主建设推进城市善治的经验。
本质上的共通性是最大公约数
“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是人民城市理念的凝练性表达。人民城市理念指出人民是城市建设的主体性依靠力量，人民是城市发展成果的共享主体，从本质上强调城市建设和发展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人民城市理念强调人民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是城市建设和发展的衡量标准。人民是城市和国家的核心主体，人民的生存和发展决定了城市和国家的治理方式和发展形态。
在高度城市化的中国如何推进人民城市建设和发展是一个现实的议题。人民又是一个整体性的政治概念，由此，通过何种制度建设将城市社会中多元一体的“人民”凝聚起来形成合力，共同推动人民城市发展，这成为在高度城市化的中国推进人民城市建设和发展面临的具体而又重大的挑战。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高度城市化的中国社会推进人民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重要制度探索。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从价值上讲，人民城市与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共同的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基础
从主体上讲，人民不仅是城市建设和发展所依靠的主体性力量，而且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体性参与力量。两者在本质上的共通性，为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人民城市建设和发展，提供了最大公约数与合法性。在高度城市化的社会，人民的需求更加多元，参与能力参差不齐，这使全过程人民民主顺其自然地成为代表最广泛的人民利益，整合人民多元需求，凝聚起推进人民城市建设的参与合力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以民主促进善治的上海实践，正是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人民城市建设的典范。
在人民城市建设中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进一步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从提出到实践已经经历了五个年头。从最初提出时候的理念，到现在各大城市探索的实践，全过程人民民主正在逐步建立健全自身的制度体系。上海作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首提地，在推进人民城市建设过程中打造全过程人民民主最佳实践地，为探索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建设积累了大量经验。
一是进一步完善人大街工委，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城市工作机构建设。人大街工委是地方人大在街道的派出机构，承担着联系服务代表、推进人大工作、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职责。人大街工委的设立和逐步完善，结束了人大机关在城市基层没有工作机构的历史，成为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人民城市建设的最直接的行为者。上海在加强人大街工委建设方面，做到了全覆盖。人大街工委具有完备的体制机制架构，并配备专职社工和专项工作经费，这为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建设补足了基层基础。
二是进一步完善人大代表“家站点”，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城市平台建设。人大代表直接代表人民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家站点”是人大代表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层平台，所以，“家站点”建设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建设的平台基础。上海着力建立健全三级人大代表“家站点”，为市区二级人大代表履职提供实体空间和体系化平台。人大代表通过“家站点”与选民群众面对面直接交流，在增强自身履职能力的同时，也为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更加便利的平台。人大代表“家站点”建设夯实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建设的平台基础。
三是进一步建立健全立法联系点，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参与渠道建设。基层立法联系点被誉为“民意直通车”，是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立法意见建议征询的直接渠道。基层立法联系点的设立，不仅为人民群众直接参与立法征询提供了“家门口”的便利渠道，而且推动了人民群众在立法前、立法中、立法后的全链条参与，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城市基层最直接的体现。据统计，截至2023年底，上海25个基层立法联系点已对107部法规征集了21921条意见，其中2590条被采纳。立法联系点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转化为人民群众具体真实广泛的参与行动，夯实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建设的渠道基础。
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人民城市治理现代化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推进人民城市迈向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驱动力。与其他国家的民主形式不同，中国共产党对人民城市治理领域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是有通盘规划的。在推进人民城市治理现代化方面，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形式民主而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换言之，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推进人民城市治理现代化过程中必须将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而治理效能主要在于解决广大人民群众反映的城市治理难题，使人民群众有实实在在的收获。
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创新民意归集机制提升城市治理的人民性。坚持以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作用，是实现人民城市善治的举措。上海杨浦滨江以滨江人民城市建设规划展示馆和滨江城运中心为平台支撑，依托“1+2+9”布局的滨江人民建议征集工作互动网络，广纳民意，广采民智，使广大人民群众的意志得以贯彻，真正发挥了人民群众在滨江城市治理中的主体作用。
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以人大制度为载体提升城市治理的制度效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全过程人民民主依托人大制度发挥了强大的制度效能。上海人大探索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对民生实事项目报告的决议进行审议和表决，表决通过的民生实事项目由各专门（工作）委员会、人大代表和有关专家组成的监督小组开展跟踪监督。从审议到表决再到监督，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全链条中转化为制度效能。
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生议题的解决中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保证人民参与城市治理的广泛性和真实性，而且保证“最管用”。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基层是否管用的标准，就是能否解决人民群众反映的问题。上海杨浦搭建开放透明且人人都可以“无门槛”参与的“人人议事厅”平台，针对12个街道的主要治理议题，从人民群众长期关注的“急难愁盼”问题切入，以全过程人民民主解决群众关心的老旧公房拆除重建、社区公共产品供给、未来街区建设等问题，大大提升了人民群众的满意度和获得感。
人民城市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充分说明，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必须以中国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中西政治发展的历程表明，任何国家的民主都必须与其民族文化、经济基础和社会结构相适应，没有抽离国家真实实践的仅存在于理想中的民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关键是要增加和扩大我们的优势和特点”，人民城市和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基于中国自身的历史文化和政治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提出的重要理念，更是基于中国高度城市化社会实际探索出来的中国道路。从这个意义上讲，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生发于中国高度城市化社会的全覆盖、全方位、全链条的民主，是中国人民共同创造的立足于中国大地的民主形式。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政治制度就完美无缺了，就不需要完善和发展了，我们还需要不断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体系，不断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城市治理和国家治理的现代化。
（宋道雷，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