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师】我的导师卢英顺教授

作者:张宝摄影: 视频: 来源:党委教师工作部发布时间:2024-09-25

【编者按】一声老师,一世恩情;桃李芬芳,教泽绵长。良师不止在三尺讲台播撒知识,更用言传身教为学生提灯引路,撒下爱与呵护的种子。我国第40个教师节到来之际,复旦大学特别推出“我和我的老师”系列策划,邀您欣赏复旦师生间的动人华章!

犹记得博士论文答辩结束后发表感言,我说:“能遇到卢英顺老师,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此话虽有些佛玄色彩,但它确实并非虚言。

卢英顺教授与张宝(本文作者)在论文答辩会上的合影

三年前的初秋,我自津门来至沪上攻读博士。一入校便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但很快发现:由于学习速度慢、外语水平低,我与其他同学的差距非常之大,深感云泥之别的我无比灰心沮丧。加之投稿处处碰壁、研究课题游移不定,我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与不安,一度开始怀疑、怨恨自己。

卢老师大概觉察到了我的窘况。有次课后,他拿出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是几行俊秀的钢笔字:“高瞻远瞩,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不计较一时的得失。”他说:“这是我的座右铭,你看看。凡事要顺其自然,把眼光放长远。”随后,卢老师讲述了自己求学道路的艰辛、发表文章的曲折。他的叙述让我意识到,锲而不舍的精神是多么可贵!我也感受到,卢老师并没有对我那时的一无所成失望,反而热切地期盼并引领我走出低谷、迎来曙光。

慢慢地,我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对退稿信也渐渐云淡风轻。我不再成日闭门杜撰所谓的“创新”,也不再苦苦等候用稿通知。按照卢老师的建议,我沉下心来认真看书,一步一个脚印。我会把不理解的问题细细标注出来,等到上课的时候向老师请教,而卢老师每次都不厌其烦地为我答疑解难。后来,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音,还荣获了博士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我深知,这一切都离不开卢老师的鼓励和指导,但他却笑称“是你自己勤奋,与我没有关系”。

卢老师有着极为强烈的学术独立意识,他从不受任何人的规训,也从不趋附于任何时髦之学,而是坚守初心,实事求是,对任何理论方法都予以深刻反思。他常告诫我不要迷信——不要迷信权威学者,不要迷信权威理论,不要迷信权威刊物。他告诉我,做学术就是走迷宫,眼下所见似乎畅行无阻,可能前方却是死胡同;眼看险阻重重,可能前方就是光明大道。这就需要慧眼识玉,不为浮光掠影所迷,不为现实利益所困,要有十年磨一剑的勇气和毅力。

卢英顺教授正在授课

卢老师先后为我们讲授了语言理论、语法学和语义学三门课程,这些课程虽不知讲了多少遍,但每学期他会都更新整理教案。他非常期待我独立思考后的见解,更对我的见解及时予以肯定。至于我有时的浅薄和偏激,他也非常宽容和谅解。是的,卢老师不仅在学术上与师爷胡裕树先生一脉相承,对自己弟子的教育也是一样——培养专业能力、专业思维;鼓励自由思考、自我教育。

其实不仅学业,卢老师的处世态度与生活方式也对我影响深远。我总希冀扬名立万,信奉“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但往往作茧自缚,劳力伤神。我常苦苦思索人生意义:活着是为了什么,到底该如何度过这一生?深深的话浅浅地说,长长的路慢慢地走。卢老师的修为与德行,早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他生活简约朴素,一辆锈迹斑斑的老自行车,一骑就是三四十年;他待人友善谦和,每个与他交谈的人都感到如沐春风;他处世平和旷达,深谙平平淡淡才是真,永葆达观无为的平常心,担当放下都顺其自然。

卢英顺教授骑自行车背影

毕业前一年的春天,一个变异性哮喘让我从春咳到夏;同年立秋后,一场小病拖大的手术又让我卧床一月有余。疾病的苦痛和折磨真是不可名状,那时的我沮丧到了极点,无比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得知我的情况后,卢老师非常心疼。他来信叮嘱我要注意保暖,要坚强乐观;告诉我不要担心论文,好好休息为重;宽慰我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不要有心理负担。

病愈已是国庆后,毕业论文的一筹莫展让我无比慌乱。没想到越慌乱越容易走错路,我不知是从哪里灵机一动,居然“独辟蹊径”从数学排列组合的角度开始研究句式。我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计算排除,总结出了所谓的“可能句式表”,还为只一章就写了四万多字而沾沾自喜。卢老师看过我的“大作”,马上就把我叫到了跟前,他意识到这样的写法是有问题的,并告诉我许多写论文需要注意的内容。但是卢老师并没有强迫我把这些“胡思乱想”全部删去,他说“写了这么多毕竟是花了许多功夫”,让我自己拿主意。卢老师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他从不会要求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学生)做或者不做什么,但他一定会尽己所能帮助对方。卢老师后来向我推介《当代语言学》上提及微观语义角色的理论介绍性文章,帮我找到了论文新的突破口。

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把博士论文整体性地呈现出来,只好写好一章就发给卢老师一章,平添了卢老师许多工作量。他非但没有厌烦,反而数次叮嘱我“要注意论文的前后照应,章节之间的逻辑顺序,尽量避免前后叙述内容的重复。”由于我的拖沓,论文写作快结束,也就是即将送外审的时候,为了让我的论文更少些毛病、更提升一个档次,卢老师那几天连明昼夜地给我进行大规模的修改和调整。我常常看到他发来邮件,已是凌晨一点以后。想到卢老师为我批改熬夜,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记得入学之初,卢老师的头发只是花白,但毕业之时,他的头发尽乎全白。

师生二人在复旦大学校门口合影留影

时光荏苒,我从卢老师那里得到了那么多,但我又能为老师做些什么呢?惟余喟叹“春风化雨润桃李,师恩难忘愧吾心”。

【作者简介】

张宝,男,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青年副研究员,博士就读于复旦大学中文系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

制图:曹丹青实习编辑:苏尧祎责任编辑:李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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