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家精神的核心要义,是对教师职业精神的凝练与升华。这种凝练与升华,像涓涓细流,日复一日滋润着它流淌的土地。在滋养青山翠谷的岁月里,涓流也终成浩荡江河。
2015年第1017期《复旦》在《讲台上的青椒》专栏推出了《数学科学学院谢启鸿老师的上课秘笈》;在刚刚过去的10月8日,第1295期《复旦》再次刊发通讯《谢启鸿: 让每个人都能听懂高等代数》。跨度8年的两期校刊,凝练了谢启鸿的职业成长;而在一名老师成长的背后,是复旦代代传承的躬耕教坛精神的升华。
两篇文章字里行间既见小又有大。教育家精神是博大的国家责任与弘道使命,落在老师身上,是一堂堂课,是一份份作业,是和学生相处的每时每刻。这些,经年累月无声地凝聚、升华成教育家精神。
这样的老师在复旦满园皆是,这样的传承在复旦有很多。谢希德先生的一名学生在一次重要会议上,获知得到美国AMES国家实验室的访问学者OFFER,兴奋之余当即公开了这一消息。第二天,谢先生专门叫他过去,说“AMES读错了”,告知正确发音。
多年后,这位也成为教授的学生收到一位本科生的邮件,说在申请国外大学,时间很紧,请他“务必于XX前写好推荐信”。这位教授未予回复,两天后,学生找到他办公室询问。教授问学生邮件有否写得不妥?学生答无。教授让学生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在自己的电脑中读邮件,问有否感觉(和从学生电脑中看)不同?学生想了一下说“您的屏幕比我的电脑大”。教授这时告诉学生,是邮件的语气不对,虽然事急,但这样的命令式语气可能是大部分教授不接受的。
本来没有什么交集的师生从此成为朋友,交流不断。几年后,学生邀请教授为证婚人,向宾客们讲起这件令两人开始友谊的“小事”,说它“影响了自己的一生”。
泉眼无声惜细流,奔流到海不复回。教育家听起来很高远,做起来却可能是一桩桩不起眼的琐碎小事,一句句平淡寻常的话,仿佛滴滴水珠汇集成流,永远地影响着人们,悄然间修改他们的观念,滋养他们的生活。而又是这些平淡,旦复旦兮,发散出耀眼的教育家精神。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教育家精神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地演化、更新,但永恒的内核是,它是双向交融,在育人,也在育己,成就他人的同时也在成就自己。这个相互成就的过程没有终点,如微纳电子器件研究院青年教师吴宜家所言:是教师,也永远是学生。
成为教育家不容易,比溪流奔向大海的路途更漫长;但践行教育家精神却是实实在在,像溪流从身边淌过,随手一掬就飞珠溅玉。
这一趟奔向远方的汇流入海,映照出卓越而有趣的复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