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确诊病例的增多,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开出了新的病房,43岁的护士长陶永红随着A1病区的开放而进入的,今天已经是5天了。陶永红被称为“三朝元老”,她曾进入SARS、人感染H7N9禽流感患者的隔离病房工作。这一次,带着一群尚未“打过硬仗”的护士妹妹进入病区迎接挑战,她说,“我的任务不仅是照顾好病人,更要照顾好我的团队!”
“A1病区陆陆续续收了近百人,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收病人的工作琐碎而忙碌,尽管这批都是轻症,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要随时警惕病情的发展。这种变化又经常让人猝不及防。陶永红还记得,29日下午收了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情况还好,是自己走进来的。谁知仅仅过了10多个小时,病人气促明显、咳个不停,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必须转病区了!
已是凌晨4、5时,一夜未眠的陶永红与值夜班的男护士,用转运的单架车将病人运至负压救护车,再送到A3重症病房。这个病人大概有180多斤,根本拉不起来。陶永红说,时间紧迫,只能咬牙上了。“病人在我面前不停咳嗽,距离又那么近,要说毫不担心,那是假的。但顾不上啊,只想着快点把他转过去。”把病人送上救护车收单架轮子的时候,又遇到了困难。“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把所有力气都用上了。”事后,她打听到这个病人经过积极治疗,情况已趋于稳定,心里特别高兴。
陶永红1995年进入公卫中心工作,经历过多次重大考验,这次重新投入抗击新冠肺炎的战役,并没有太多情绪。回想起17年前的SARS时期,陶永红记得,上海确诊8位SARS病人,都收治在公共卫生临床中心的老院区。病人比现在少,但病情比现在重。
她说,“那时候我们医院还没有建造新院区,市面上也没有N95口罩,我们都是把普通纱布口罩戴两三层,还洗了又洗,反复用。病房的设置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三区划分,在半污染区和污染区,我们还放了个电风扇,自制了简易版的‘负压系统’,现在觉得有点雷人,但那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人害怕。”
等到禽流感爆发时,陶永红又被派入隔离病房。那时防护措施已经好了太多,但工作量也变大了。“大概一个月时间,没日没夜,重症患者的护理要求极高,病情又变化多端,10多个病人一半都用上了ECMO(体外膜肺氧合),可以想象工作有多累!”
而现在,尽管病人症状轻,但数量大。忙活了一个白天,夜晚也几乎不能休息。因为病情的进展和突变很多都发生在后半夜,更需要密切留意。
陶永红告诉记者,隔离病房的艰苦,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全副武装的麻烦,也绝不仅是行动不便。穿上防护服就完全不透气,戴护目镜还有可能会看不清,因为会起雾。两层手套让手感全无,护士扎针找血管都不好找,得多摸一会儿,抽血的时间足足拉长了四五倍。
因为三班倒,每一班都要坚持8小时,有的护士为了尽量少出来、少耗费防护服,而选择不吃不喝,甚至穿上“安心裤”。陶永红说,大家压力都很大,不担心自己是不可能的。其他的护士都是第一次进应急病房,如果此时连她都表现出“担心”,肯定会影响大家的斗志。
她总是用自己的经历安抚别人,“你看,现在防护措施这么到位,按照规范来,肯定没事!”但她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啊,护士大多是女性,情感上也更需要关怀。所以,她反复对姐妹们喊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如果撑不住,一定要大声说出来!”
新民晚报记者 左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