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到一
曦园的深夜经常出现在复旦人笔下。没有在夜光中穿行校园,看熟睡的猫咪、路灯下浮游的灰尘、停在道边的自行车,远望通宵教室漫散于暗色中的灯光,似乎是校园生涯的遗憾,不能算是完整的复旦人。
戴宇的记忆中有无数个这样的深夜。从实验室出来,走在开始进入梦乡的校园,夏天的风温柔清爽,而冬天的夜风很冷,扑打在他的脸上,可他似乎感觉不到,脑子里仍想着刚才的实验进程。
在攻读博士期间,戴宇几乎每天都会去做实验。认识他的人都说,他简直是“一天不做实验就难受”。而这么投入的原因,是戴宇在硕士阶段攻读生物学,到博士阶段转入了化学系,主要研究方向是纳米结构的可控合成和自组装,他需要比同学们更刻苦。好在他一直就特别喜欢做实验,比如在做纳米合成实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建筑师,可以设计一个结构,从零开始,一笔一笔地勾勒出一幅蓝图,然后看着属于自己的大楼一点一点被修筑出来。
虽然是博士研究生,但戴宇刚接触化学的时候几乎是从零开始,从照着别人的实验“依葫芦画瓢”到之后的游刃有余,实现“从零到一”的飞跃,是通过每一天的努力和积累完成的。一开始的压力渐渐变成了兴趣,最终会变成习惯,所以即使在毕业季他也没有停止做实验。戴宇很喜欢实验带给他的成就感,因为所有的努力都能够得到相应的收获。
在实验的过程中,戴宇遇到过各种意料之外的情况,要经过理论和实践上的反复探索,最终才能有一个结果。但这个结果或许不是唯一的收获,他在实验的过程中感受到了纳米结构的美,更清楚地认识了化学,也更加地热爱化学。因为这份热爱,旁人看起来枯燥的实验也变得丰富多彩。除此之外,博士期间的导师李富友教授无论是在学术科研方面还是做人原则方面,都对戴宇有很大的影响,是他让戴宇真正喜欢上了化学这门学科,而他也将会是戴宇一生的良师益友。这样的曦园生活,简单而丰富、深刻,却慢慢地无声地塑造人生,回韵悠长。
读博期间,戴宇确立了对化学和科研的热爱,确定了人生的目标,最终选择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化工材料研究所开始他的职业生涯。在谈到自己的职业规划时,戴宇说:“希望自己在前面几年时间里能够静下心来,做些基础研究工作,包括理论知识的扩充和实验技能的提升,对从事的研究方向有更深刻的认识。”
从一到无穷
为什么从生物转到化学?为什么从上海到西部?
戴宇没有直接回答,却讲述了一个故事:“1949年,郭永怀先生因开创了奇异摄动理论而驰名世界,美国多所大学为他提供了优厚待遇,但他还是携妻挈女义无反顾踏上回家的路。为了避免美国政府制造麻烦,他毅然将自己没有公开发表过的书稿全部烧掉了。1968年,郭永怀在准备中国第一颗导弹热核武器发射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又一次来到试验基地。可是在紧急赶回北京的路上,飞机失事坠毁,当人们辨认出郭永怀的遗体时,他和警卫员牟方东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当人们费力地将他俩分开时,才发现郭永怀的那只装有绝密资料的公文包安然无损地夹在他们胸前⋯⋯”
正是这个故事让他开始思考读书的目的和活着的价值。而进入曦园,厚重的家国意识促使他进而追寻复旦人报效国家、服务社会的奋斗主线,一个个复旦人和复旦群体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戴宇明白了新时代复旦人的使命就是:继往开来,再创辉煌,在接力奋斗中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变为现实!
每一个复旦人都需要在国家和时代方位中寻找人生坐标,思考从何而来、往哪儿去、为谁奋斗、为何奋斗的根本问题。思考清楚后,戴宇选择了一个能够更直接地服务国家发展战略需求的重点单位——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简称“中物院”)。虽然在西部,但戴宇却不觉得它偏远。中物院良好的科研和生活条件给了他充实也很有意义的新生活,那些温润的深夜也和曦园的夜色同样美丽。在中物院,他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进行基础科学问题研究。同时,他也吸收了很多新知识和新技术,自身的科研水平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目前在助理研究员岗位上的戴宇主要从事炸药安全性能提升的研制工作,他想把纳米技术引入到含能材料领域,通过形貌调控,添加物改性等策略提高主体炸药的安全性能,保证武器在战场的生存能力。
戴宇很满意目前的状态,“在中物院,我知道我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能够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能够利用我在学校学习到的知识术有所为,能够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做点贡献。”
戴宇给学弟学妹的寄语,也是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你们在就业或者是在研究期间多少会遇到一些困难。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在困难面前都不要退缩,做一个有韧性的人,最终你们都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