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术让我心定下来,而‘心定’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这样才能洞见很多思想与智慧。”沈国麟教授将学术看成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在国际传播和政治传播研究的路上收获满满,“归根到底,我还是把自己概括成‘读书人’。”
在国际传播方面,沈国麟教授提出了“数据主权”的概念,并进行全球冲突中国际媒体不同报道的对比研究,关注不同政治、经济制度对媒体的影响,从而对我国的对外传播提出建议。他参与撰写《美国国会与中美关系:案例与分析》,出版学术专著《镜头中的国会山:美国国会和大众传媒》、译著《版权文化:知识产权的政治经济学》等。他关注各国对外传播平台的建设模式,以及在此类媒体平台上新闻传播的相似点和差异性。并探讨在当代背景下,我国的国际形象、对外传播工作所需要的转变。这些研究有助于形成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对我国对外传播更全面、深入的了解。在政治传播方面,他2014年以来主持了中国网络理政的研究,关注信息安全、网络舆情等问题,撰写了数篇决策咨询报告,多项决策咨询成果被采纳和批示。
探索互联网对国家治理的影响和关系让沈国麟感受到,网络理政实际上折射了中国传统的政治思想——“以民为本”。政府网上办公、与网民互动,接受网民质询是对中国传统政治思想的回应。
早年的求学访学经历使沈国麟接受了东西方多元文化的熏陶,让他逐渐形成了全球观,能以全球化的视角去观察事物。“以中国视角看全球,在全球的视野里看中国”是他非常强调的一对辩证关系。他还提出了对“中观”层面的关注,“和宏观、微观不同,它是介于两个维度之间的。”沈国麟举出了“一带一路”的例子“,我们通常会忽略,某一个具体项目反映出了什么问题,中国和沿线的某一个国家合作有什么特殊的问题。”他认为目前互联网不再是一个新兴媒体,甚至已经可以用基础设施来形容它,它不是排序在报刊、电视之后的新媒体,而是像电、水一样,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处于这个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随着互联网将人们日益拉近,人类交流、交往方式的改变往往是前所未有和革命性的。
政治和新闻的“碰撞”给了沈国麟很多感悟。他希望自己的研究能推动社会进步。他认为,政治对于“权力”非常敏感的,政治学的核心关键词之一就是权力,政治学关心权力的分配、安排,以及其背后指涉的利益分配;而新闻则对“事件”比较敏感,它要求及时性,新闻就是最新发生的和正在发生一些什么事件,而研究复杂的国际政治关系,深入挖掘事件背后的政治经济、制度安排,可以更深刻地让我们理解某一个事件。当代社交媒体繁荣发展,已经成为政治传播绕不开的媒介了。对此,沈国麟也有自己的理解:“不同的媒介因为国情不同而有了不同的承载内容,这一切背后都有其历史政治的根源。”
目前,沈国麟教授还担任了上海市高校智库研究和管理中心的执行副主任,发表了《高校智库建设:构建知识生产和社会实践的良性互动》、《为智库对外发声创造良好的国内环境》等相关文章,执行主编了《全球思想版图》系列书籍,在涉及国际政治、经贸金融、能源气候、教育、科技、社会治理多重领域的智库讨论中,他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学科之间的交叉性,以及思想的多维度,尽管国际智库研判的背后有利益驱动和世界观的影响,但对中国智库而言,以中国视角、中国立场去关注这些国际智库的研究成果,并从中一窥他们的思路理念、研究途径、成果影响,不失为壮大自身、快速发展的一个有益选择。“智库建设是一个长久之计,我们目睹了过去五年它的繁荣发展。未来智库建设仍旧需要我们的耐心和毅力。“
谈到治学心得,沈国麟认为跨学科研究非常重要,单学科很难去解决复杂的现实问题,但他也看到目前跨学科研究还存在着一些障碍,例如科研机制、激励设置的障碍,成果归属学科、作者顺序的问题等。他坦言,学术研究者必须要有专业素养。在面对繁复的新闻材料时,要学会鉴别真假、斟酌使用与否,然后再对可用文本做细致的分析。“要有理性分析能力,而不是被新闻媒体牵着走。要站在一定距离之外,客观地看待新闻事件所呈现的状态和不同媒体的内容报道方式”,除此之外,带着问题去研究也会让材料梳理过程更有针对性,“从理论关怀出发直指现实”是他一直在努力做的。
在学术之外,他还热爱中国传统艺术,书法、篆刻等爱好潜移默化地陶冶着他的情操,帮助他静心专注学术,也让他产生了以新闻媒介作为传播传统文化的载体,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发展、创新性传播的想法。“形式本身对内容产生会很大影响,报纸、电视、互联网传达信息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所以选择最适合的媒介非常重要。”他铭记着前辈的教诲:“任何一个大学者都知道自己的限度在哪里,学者应该知道自己的局限性在哪里,从而在有限度的范畴里尽可能地把学术做到完美。”沈国麟说:
“目前学术发展的机会和方向都很多,但你的时间和精力却是有限的,所以一定要选择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
正如《大学》中所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成为他做学术的一个信念,指导着他在热爱的领域中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