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天津发生了天津港货物码头爆炸事件,和其他危急时刻一样,这种场合,总有大量的医护人员的身影活跃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
根据伤情,最早到达的是各地的重症医学专家、烧伤专家、神经外科专家,他们和天津当地的医务人员一起,根据病人的主要伤情,分门别类地给予治疗,有效地降低了死亡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有一些病人伤重不治,走了;一些病人伤情不稳定,依然徘徊在生死线上,打一场和死神抢夺生命的持久战在所难免。
应国家卫生计生委的要求,在8.12大爆炸发生后的第14天,上海派出了4名重症医学专家组成专家组,以接替北京的专家组,医务处要求8月26日早上也就是接到任务的第二天出发。
我们并不知道天津的具体情况,仅有的信息是:在爆炸中心,不排除氰化物尚未清除,我们即将入住的宾馆离开爆炸中心5公里,而我们要去工作的泰达医院离开爆炸中心仅仅3公里。我们更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伤情多么严重的病人,我们将要面对的工作压力又多大。但我们内心都做好了准备,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坚持下来。
飞机准时停在天津机场,那里蓝天白云一片祥和,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我们四人汇合后坐上了来接我们的汽车,只有放在汽车前挡风玻璃处的那块写着“天津市应急指挥中心”的牌子,提醒我们,这一次我们不是来这个美丽的城市开会或者旅游,我们是来完成使命的。
草草吃了午饭,稍作休息,和北京的专家汇合,迫不及待地听取情况介绍:尚有三百多名病人住院,其中有十几个病情危重,散落在全市各大医院,我们的工作是以巡视的方式展开,也就是每天去各大医院巡诊,听取病史汇报,给出诊疗意见,而原来病情轻的病人如果发生变化,也须加以诊治。一个原则,要尽可能减少死亡。
北京专家撤走后,我受国家卫计委委派,担任国家卫计委医疗专家巡视组组长,负责所有巡视工作的的组织、诊疗方案的决策、卫计委及当地人员的协调等工作,一刹那,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要知道,天津市的医疗力量在国内不弱,受委派前来参与救治的各地专家也都是各自领域的权威和科主任,要在他们的诊疗意见基础上提出自己的见解实在并不容易,而要尽可能降低伤亡,任务非常艰巨。
病情最重的当属严重大面积烧伤病人和严重颅脑创伤病人,因为很多是碱性物质的烧伤,烧伤创面非常深,即使一次清创到很深,其深部组织的PH依然可达到10以上。而严重颅脑创伤病人多为闭合性创伤,多为弥漫性轴突伤,病人无手术指证却表现为脑水肿昏迷。
那个病情最重的消防队政委,在与死神搏斗了半个月以后还是牺牲了,他死于血液中毛霉菌感染,其他病人,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周的治疗都让他们的病情有所好转,至少,在一周后我们离开天津时,我们是怀着无愧和欣慰的心情的。
作为重症医学科的一员,我把参加各种救灾工作看作义不容辞的工作,我深深觉得,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必须具备: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极强的动手操作能力;以及对本领域前沿知识的掌握。
祝福天津,希望下一次来津,是带着平静的心情来,恰似访亲会友,也祝福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们,尽早康复,走出屋外,再一次融入美好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