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外医疗五十年】何勍:非洲的病人感动了我

作者:崔梦玲摄影: 视频: 来源:《援外医疗队员访谈稿汇编》发布时间:2013-06-05

2008年10月,复旦大学五家附属医院联合同济大学附属医院组织了第二批援助摩洛哥的医疗队伍奔赴摩洛哥,这支队伍由外科、内科、心内科、妇产科等8个科室的9名医生和翻译、厨师组成。华山医院血管外科、普外科主治医师何勍主动报名此次援外。

这个地方很美但很寂寞

摩洛哥总面积446,550平方公里,相当于四个江苏省大小,三面环海,地理形态丰富,1800万人口。何勍医生所在的城市是荷塞马,位于摩洛哥的背部,毗邻阿尔及利亚,三面环山,临地中海,和意大利隔海相望,通用法语(曾为法国殖民地)、阿拉伯语、柏柏尔语(原住民语言)。第二批援助医生在当地的省立医院开展援助——默罕默德五世省立医院。即便是省立医院,也就只有200张床位,何医生形容“这里的医疗条件也就相当国内的社区医院。”由于上海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定点援助摩洛哥,这里的医护人员和居民还会说简单的上海话,“侬好哇”,“侬今天辛苦啦”,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沪语,内心很是感动。

摩洛哥许多方面依靠外来资助,马路上的的士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带的奔驰车,家用汽车多为二手法国车,雪铁龙居多。摩洛哥人民对中国有浓厚的兴趣,除了世界闻名的“中国功夫”,还有中国的带有大音响的手机、Mp3播放器等电子产品。“他们骨子里面还是喜好嘻哈风。”何医生说道。

尽管在摩洛哥有许多中国的印记,但是两年的援外生活也有许多的寂寞。摩洛哥的通信网络建设不是很完善,网络时断时续,通话网络不通畅并且贵,每分钟两个迪拉姆,约1.6元人民币。曾经有一位援外的老医生每天要把唯一的中文频道CCTV4的节目看四遍,借此缓解思乡之情。“就想着法子自己充实自己,不让自己停下来。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一闲下来就觉得自己很难熬。”何医生也坦言援外的生活很寂寞,总是想着法子让自己和队友的生活充实起来,下下棋,组织长途旅游,或者去医院最忙的科室——妇产科帮忙做手术。

这里的护士很专业

何医生所在的普外科只有两名医生,实行两周轮休制,这导致一个医生值班的时候就得要做所有的事情:门诊、手术,还要急诊。“一般手术和门诊量很少,多是急诊,每晚都有两三例,但都是刀刺伤、驴踢伤、车祸,胆尾炎”。在摩洛哥,药品、医疗消耗品,就像手套等都需要在医院外面的小药房购买,医院的设备很简陋,钩子没有,镊子是钝的,止血钳是钝得可以直接当剪刀。唯一的一台高科技医疗设备——在国王生日时受赠的腹腔镜,因为医院的摩洛哥医生不会用被闲置了三年,“到了那里以后我们就开展了腔镜的手术”,这才让这台腹腔镜派上用场。手术也多为切胆囊,切阑尾等,这在国内都是非常常见的手术,。

不同于国内清一色的女护士,摩洛哥的护士基本上都是具有二十多年以上工龄的男护士,很有经验。初期语言不通,这里的护士甚至可以通过你表情判断你需要。但是,做手术的时候可别太指望护士,在国内,一般是四个人一台手术,一个医生,三名护士在旁辅助,医生只需要做最核心的手术。在摩洛哥,只有一名护士,而且护士只会帮医生把肚子拉开,其他的就全靠医生了,“每次真想自己自己多生出几双手出来。”何医生坦言,还真的不习惯这样的配合方式。

这里的患者很善良

摩洛哥和中国感情深厚,摩洛哥人民对对中国人、对援外人员、对医生很友好,很尊敬。“常常喝咖啡的时候,甚至有人就帮你买好了单,或许是你曾经的病人。”回忆起摩洛哥的患者,何医生现在还是满满的感动。

在摩洛哥,病人在医院所有的费用,甚至是饮食等其他的杂费都是免费的。又加之,摩洛哥人民共同信仰真主阿拉,认为人的生死是阿拉安排好了,生命停止进入天堂也是一件好事情,生者也不会太过于悲伤。一次,何医生给一个肠梗阻的病人做好手术,由于麻醉时发生窒息,在手术成功后就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等到第二天何医生去查房,护士告诉他“阿拉把他收走了。”原来,前天晚上停电三个小时,呼吸机没法工作,这位病人就这么离开了。结果,家属特意找到何医生表达万分感谢。“在摩洛哥人眼里,只要你开了刀,不管什么结果,他都会认为你是帮了他,会非常感激你。”何医生也坦言在摩洛哥患者带给他许多的感动。还有一次,一个人大出血送进急症室,需要输血。医院门口过路的行人就立马撸起袖子帮助献血,一抽就是400毫升,不索取任何代价,“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在中国。”

常怀感恩的心去对待这个世界

何勍出生于医学世家,因小时候经常生病,把对医生的恐惧转化为从医的动力,“当个好医生不再有病痛,多好”。何医生硕士毕业后进入华山工作,平时总是想着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热情周到,讲解详尽,尽量帮助病人少走点弯路。在网络上,有一位患者这样评价何医生,“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今天,你能得到何医生如此热情周到的关照,实在让人感动!”何医生也坦言,在援外期间,摩洛哥的患者带来的感动,也使他越发意识到:“做医生不应该那么鲁莽、坚决地把一些病人回绝掉,多一点解释,可以舒缓他们紧张的情绪。”

在何医生援外的最后半个月里,何医生的孩子得了白血病。“获知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垮了,应该多陪陪他……”谈起这件事,何医生一度哽咽。事情发生后,复旦相关领导非常重视,复旦学子们也积极在血液中心帮助捐献血小板。好在,何医生的孩子现在已经康复三年。“我常对孩子说,要怀着感激的心看这个世界,才能看起来更公平。”两年的援外生涯,虽然孩子已经康复,但对家庭的照顾不周,至今何医生仍怀有歉意。

(何勍:摩洛哥,2008.10-2010.10)

 

制图:实习编辑: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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