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上午,萧军萧红书信手稿捐赠座谈会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特藏中心举行。

嘉宾合影
捐赠故事:“这件事要在我这一代完成。”
2021年10月,萧军长孙、斑马谷文化公司创始合伙人萧大忠先生曾来到复旦大学图书馆参观。此次再来复旦,他向图书馆捐赠了萧军、萧红珍贵手稿、信件、相关书籍等珍贵文献资料。
萧大忠先生十分重视这次的捐赠。他恳切地谈到,上海对萧军、萧红二人是一座有着特殊意义的城市,复旦大学图书馆也是内地首个接收萧军、萧红资料的高校图书馆。他曾受著名作家、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安忆邀请来到复旦大学与创意写作专业的同学们座谈,王安忆教授那时便建议他考虑将一部分文献资料捐赠到复旦。后经由王安忆教授联络,他又与时任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中文系教授陈思和交流了资料捐赠的想法。“(捐赠)这件事要在我这一代完成。”为完成这次捐赠,他精心整理了萧红、萧军保留的珍贵手稿。这些手稿包括萧红自日本和北平致萧军函各一通(连信封),萧军复萧红函一通,萧军的自传《人与人间》手稿本、《中国历史小故事拾译》手稿本、《鲁迅书简》补充材料、《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前言后记多个版本的手稿;萧军代表作《八月的乡村》英译本(埃德加·斯诺序,1943年三版本);王德芬回忆录《我和萧军风雨50年》手稿等。
这些手稿绝大多数是原稿,有的未曾出版过,有的即使出版过,但原稿中有大量的增删修改之处,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以《中国历史小故事拾译》为例,这是一部由毛笔书写的装订稿,未曾出版过,从封面和每一篇标注的时间看,大致创作于1955-1956年。根据王德芬在《我和萧军风雨50年》中回忆可知,1960年萧军受时事鼓舞,曾想出版此稿,但最终因“不合时宜”被拒,萧军为此颇有受挫之感。《鲁迅书简》是萧军为鲁迅书信所做的注释。这份“补充湖南出版社材料”是萧军在1979年6月12日寄给湖南出版社朱正先生的补充注释,可以说是注释的注释。对比正式出版的《鲁迅书简》和这份长达13页的补充材料,不难发现补充材料中的不少信息因某些原因在正式出版的《鲁迅书简》中并未呈现出来,由此凸显出这份补充材料的学术价值。


《中国历史小故事拾译》手稿本


《鲁迅书简》补充材料

萧军致萧红信


萧红从日本致萧军信

萧大忠先生、侯力强书记共同签署捐赠协议

萧大忠先生现场介绍本次捐赠手稿与相关出版物
见字如面:“这是一个和历史相遇的场合”
座谈会上,复旦大学图书馆党委书记侯力强对萧大忠先生的慷慨捐赠表示诚挚感谢,这些捐赠资料,不仅是珍贵史料的薪火相传,更是文化责任的接力担当。萧大忠先生将私藏的珍贵文献捐出,让这些沉睡的文字和历史得以在复旦校园焕发新生,为学界研究提供了第一手的素材,也为师生搭建了近距离触摸文学经典、感悟知识分子精神的桥梁。

图书馆党委书记侯力强致谢词
复旦大学文科资深教授陈思和在线参与了本次座谈会。他提到,在复旦大学一直有师生在研究萧军、萧红的相关创作,如今图书馆能够收藏萧军、萧红两位重要作家的珍贵手迹,让同学们直接从他们的亲笔字迹中感认这样火热的生命在文学史上曾经燃烧过,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萧军在文学史上的作用在既往的研究中被低估了,今后我在修订文学史时,要把萧军的特殊贡献阐释出来,过去我强调有一种特殊的写作方法叫潜在写作,其实《八月的乡村》也是一种潜在写作。这部小说讲述了在日本侵略者统治下的东北地区,南满人民革命军的抗日英勇事迹。这是一部由革命先烈傅天飞生前讲述给萧军和萧红,再有萧军经过构思而完成的作品。今天萧大忠先生把这批珍贵文献捐给图书馆,也是为学界提供了重要的研究证据,非常感谢萧大忠先生。

陈思和教授在线参与座谈会
传记作家、萧红研究专家丁言昭女士回忆起她与萧军第一次见面的场景。1980年的一个秋天,她第一次见到萧军。“去鸦儿胡同,进去第一件事情是签到,把我的名字和地址写下来,这本签到本不知还在不在,那是很有意思的。之后我又有几次到鸦儿胡同,我们还在什刹海边拍了很多照片。1981年,我去哈尔滨参加萧红七十周年诞辰纪念会又碰到了萧军伯伯。”2024年起,丁言昭女士还陆续将自己保存的现代文学研究资料捐赠给了复旦大学图书馆,其中亦包括与萧红研究的许多文献资料。“我以后还会继续注意萧红萧军研究的发展动向。”

丁言昭女士发言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上海文史馆馆员陈子善谈起自己也曾在图书馆工作过,从图书馆的角度看,能够接收这些资料是一件大事、幸事。“这些信件有些虽然已经出版过,但是看到这些信的原件,包括信封、信里面的这些文字,与印成铅字带给人的感觉终归还是不一样的,正所谓见信如面。这些捐赠不仅对复旦大学师生的研究有益,也会对整个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产生重要意义。”

陈子善教授发言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张力奋既是珍稀报纸收藏者,也是萧大忠先生好友,他认为,“萧军不仅是一个风格独特的作家,也是大时代非常重要的亲历者、观察者,”他发出这样的感叹。张力奋教授同时建议,复旦在收藏珍贵手稿文献的同时,更应该让师生看到、为研究者所用。“我们这代人是纸本的原住民。虽然已进入AI时代,但是一看到手稿,仍有控制不住此激动,好像在抚摸历史,时间缝合了。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就是和历史相遇,也期待大忠先生能发现、整理更多珍贵资料,继续捐赠给复旦。”

张力奋教授发言
藏以致用:厚积研究根脉,传承文学薪火
萧军和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极具影响力的作家,两人以细腻的笔触、真挚的情感、深邃的洞察力,书写民国时期东北沦陷区的底层生存与生命觉醒,其中萧军的《八月的乡村》,萧红的《生死场》《呼兰河传》等作品,早已成为镌刻在民族文学记忆中的经典。尽管技术正深刻改变知识获取的方式,但“见字如面”所带来的触动与共鸣,依旧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研究与教育价值。
复旦大学图书馆与萧军、萧红早有缘分。复旦大学图书馆馆藏的王观泉捐赠资料中,有鲁迅弟子萧军给鲁迅研究专家王观泉亲手写的鲁迅诞辰100周年纪念卡,以及萧军致王观泉信件(复印件),萧军夫人王德芬致王观泉好友、《鲁迅学刊》编辑王世家信件,还有萧红研究专家、美国学者葛浩文在研究萧红过程中与王观泉的通信和照片。这些资料背后隐藏着王观泉对萧军、萧红的独特感情。早在1979年,王观泉有幸得见萧军珍藏的《跋涉》。此书是萧军、萧红早年合著出版的一部短篇小说集,王观泉深知此书是难得一见的现代善本,遂克服资金困难重新翻印,广为流布,为1980年代萧军、萧红研究起到推动作用。如今,萧军、萧红资料入藏复旦大学图书馆,正好与先一步入藏本馆的王观泉资料交相辉映。这仿佛是一场早已注定的跨越时空的召唤、等待与相遇。
复旦大学图书馆作为文献收藏与学术研究服务的重要平台,始终以传承文明、滋养学术为己任,定会妥善保管、精心整理这批珍贵书信手稿,让这些文学史料得到科学修复、系统归档,使其精神财富惠及更多师生与研究者,真正实现藏以致用、传之久远。未来,复旦大学图书馆特藏中心将围绕萧军、萧红书信、手稿资料策划主题展览,推动机构合作与资源共享,并依托中心的各项教学研究支持服务积极共同深化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