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我踏入复旦大学的大门,开启生物化学之路。那时,作为一个理科生,我对未来充满未知和疑问。我不确定自己的前途,也不知道将来的路会如何。但我知道,只要坚持做对的事情,跟着初心走,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到位。”
10月29日下午,冠科美博董事长和全球CEO、美国华人生物医药科技协会创始会长、校友余国良走上复旦相辉堂讲台,以《我的科学人生》为题,开讲“强国之路”思政大课。
“人生都一样,关键在管理”
屏幕上,幻灯片中“有得吃、开汽车、当科学家、发明家、作家、诗人、当第一名、走遍天下……”,这些都是余国良儿时的梦想。如今,论文被引用万次,拥有500多个专利,出版两本科普读物,写了两千首诗,当老师、带徒弟……他的梦想逐一实现。
生物医药科学家、企业家、投资人、创业导师、公益事业推动者、科普作家,现在的余国良很难用一个身份来定义,他说:“人生都一样,关键在管理”。
余国良口中的“人生都一样”,是从生物学角度来说的。“人类基因中99.999%都是相似。如果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把握自己的人生,关键是你怎样管理你的人生。”
“没有傻问题”
1979年,通过“史上最难高考”,余国良考入复旦大学。当时,他原本想学习物理,但在招生办一位素昧平生的杨老师建议下,他选择了生物化学专业。“杨老师认为我在生物化学方面会有出息。这对我的未来产生不一样的影响。”
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师从伊丽莎白·布莱克本开展端粒酶机制的研究。导师和师姐于2009年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余国良做了很大贡献。之后他到哈佛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发现了第一个植物抗病基因。
回忆求学过往,余国良分享,每天下午两三点,导师会让他们停下手头事,一起出门买杯喝的,路上总问同一个问题:“你今天的理论是什么?”导师后来解释,“在科学生涯中,要不断产生理论基础,并去验证它。这是一种科学方法,更是一种科学理念。”当年他与导师发表在Nature的论文《在端粒序列和四膜虫端粒酶RNA的突变引起体内衰老改变》被导师视为一生“最得意之作”。余国良笑言,自己拥有500多个专利,方法也源于此。
跟随伊丽莎白求学期间,余国良还学会了两件事:没有笨问题,要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谈到,参与发现端粒酶的作用机制,深入癌症、心血管代谢疾病及免疫等领域,是他科学研究生涯中的重要里程碑。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在实验室忙到半夜,每篇文章至少失败10次,才能有结果。“有人问我累不累,我想说,科学发现的过程让人着迷,做前人没做过的事情,创新可以不断给我惊喜。这种快乐,是在其他场景得不到的。”
除了导师外,他的人生还数次与诺奖得主“擦肩”。与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迈克尔·罗斯巴什学习生物钟习惯,与2001年及2022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巴里·夏普莱斯在广州谈点击化学……他打趣:“我的导师的导师拿过诺奖,我的导师和我的师姐因为这个(端粒酶研究)获得诺奖,全组就我没拿过了,你们说我要是不换方向的话,是不是也能蹭一个诺奖?”
要让大家因你的存在而快乐、健康
从科学界走向工业界和生物界,余国良在转型成为一名企业家和投资人时,跟随导师方瑞贤。“他创业成功赚了很多钱后,朋友们都去庆祝。当时有人说‘now you can live like a king’,他却说‘I don't want to be a king, but I want to become a king maker’”。这句话,留驻在余国良心中许久,“如果我成功了,也一定要像他那样,去带动别人成功。”
他曾呼吁青年人将个人成就和国家需求相结合。“科技创新和生物医药的发展不仅关乎个人的事业成就,更关乎国家的未来和社会的健康福祉。”
受惠于吴瑞先生发起的中美生物化学联合招生项目,在其逝世后,余国良参与创立吴瑞基金,每年资助10位在生物科学领域的优秀博士生继续科研。“如今,这些人大多成为生物科学领域的中流砥柱。160位获奖者中成为博士生导师的数量高达92人,起到培养人才的作用”,他自豪地说。
发现第一个植物抗病基因、第一个人类组,花22年参与生产第一个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抗体药,花16年接力研发临床效果最好的黄斑病变眼药,创建一个最好的抗体公司,打造国际先进的CDMO平台,提升国家新质生产力,出版两本科普读物、组织公益资助……余国良说:“人生是一个旅程。善待自己,爱你的存在,要让大家因你的存在而快乐、健康。”现场响起掌声。
“余老师好,在您的科学人生中,您是如何做到保持好奇与探索的精神,不断创新、不断前进?尤其是在遇到科研挫折时,如何保持热情和动力?”生命科学学院 2024级自然科学试验4班汪子斐问。余国良建议要学会压力转移、分散注意力,更重要的是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待挫折。“当你抱着帮助成千上万癌症病人的心态去研发,再遇到挫折,你的心境会不同”。
来自大气与海洋科学系2024级技术科学试验5班魏珏瑾提问,“如何看待生物学研究的前景及在研究过程中将要遇到的困难?”
做科学就好比盲人摸象,是从局部走向整体的过程,科学无止境、技术也无止境。“曾有人问我遗不遗憾错过有可能的诺贝尔奖,我想说的是,如果能做出一种药帮助成千上万的病人,这个成就感是更大的。我们只要保持这样的初心走下去,就能克服任何困难。”
化学系2024级自然科学试验3班刘宇轩结合自身经历提问,在大一大二阶段应如何结合国家战略需求和个人兴趣来选择自己努力的方向?余国良笑言,年轻的他也同样有过迷茫、有过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如果你问年轻的我,‘50岁会是什么样? ’我会说‘不知道’。回头来看,我唯一做对的就是,把每一次眼前的事情都做好。简单来说,做好当今最好的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