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童年的子弹正中眉心”,复旦大学“博学计划”讲座引发中学生回响

复旦教授杜晓帆走进华二校园,讲述文化遗产与人的发展

作者:摄影: 视频: 来源:招生办公室发布时间:2024-04-29

去年年底,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教授、国土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主任杜晓帆曾在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为学生们分享了一次题为“文化遗产与人的发展”的讲座。

时隔数月,2024年4月15日,主讲人杜晓帆在生日之际收到了一封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学子的来信,来信情真意切,显示了年轻一代学子对文化遗产的所感所悟。

在主办方看来,文化遗产进校园的意义,不仅在于知识的科普或介绍,更要让青年学子感受到遗产背后的人文情怀和哲学思辨,为其提供精神指引,帮助树立正确的历史观,这也是文化遗产进校园的初衷与愿景。

现场:讲述“文化遗产与人的发展”

2023年12月3日,复旦“博学计划”系列讲座第二讲在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下文简称“华二”)报告厅正式开讲。杜晓帆为华二学子们带来题为“文化遗产与人的发展”的讲座。

“为什么人类要保护文化遗产?”杜晓帆首先抛出了一个深刻问题,并以巴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为例,通过市容市貌的对比深刻地揭示出文化遗产保护与现代社会发展的尖锐对立,同时引用联合国和国务院相关文件,为大家厘清了“文化遗产”的概念,运用生动形象的大树之喻阐明了保护文化遗产的重要性。

其后,杜晓帆从五个方面具体阐述了人类保护文化遗产的意义和价值。其间,他旁征博引,同时通过一系列鲜明有力的实地考察案例,使文化遗产变得真实可感。通过在贵州楼上村的亲身经历,他带领大家在这个汉族移民聚居的小村落里看到人们最朴素的审美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缔造艺术,看到千百年来人与自然的互动是如何积淀下宝贵的精神财富,更看到文化是如何架起大山内外人与人沟通的桥梁。一个个鲜活的例子,让这些久居象牙塔而不出的学生得以走出案前的一方天地,去感受古今中外历史的流变,也触摸到人类文明生生不息的脉搏。讲座过程中,杜晓帆语言幽默风趣,引发了同学们的阵阵笑声。

“人是文化遗产的灵魂。”最后,杜晓帆以一句富有哲理与力量的话作结,深刻而简练地回答了意义之问,为本场讲座画上了圆满句号。

华二学子们表示:“讲座结束了,而我们的思考却不会结束,保护文化遗产,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努力,只有认清了来路,人类才能更明晰自身的归途。”

互动:书信中的遗产情怀

2024年4月15日,华二高一学生徐天远给主讲人杜晓帆去信一封。仿佛“童年的子弹正中眉心”,信中,徐天远以此作喻,来表达听完讲座的感受——幼年对遗产保护的记忆在老师的讲述中刹时充盈生动起来。这让杜晓帆在回信中难抑激动:“你的信让我和我的同事、同学都很感动,主要是源于你对文化遗产的真情实感!”

回访:蔓延的余思

一次源自文化遗产课堂的交流互动,串联起了课堂知识和个人情感,串联起遥远的场域和记忆,生出意想不到共鸣和惊喜。复旦大学国土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下文简称“中心”)在来信的基础上对华二学子做了回访:

中心:徐同学你好!你的来信让我们很受感动和鼓舞。我们也更想了解你们这辈人对于遗产保护的认识,所以也准备了几个问题想要采访一下你。首先,我们想问问你,怎么想起写这样一封信?

徐天远:诚实地说,我写信的初衷或许是想要感谢。我的兴趣过去多在于科创领域,对于文化遗产这种问题也从未进行过深入的思考。在杜教授的报告题目出现时,我就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对此感到无聊,但最后的结果说明,那次讲座不仅生动有趣且深入,而且直到如今还是我最有感触的经历之一。杜教授的幽默风格也是让我着迷的另一个原因,轻松愉快的语言让正常讲座听起来通俗易懂,同时那些该严肃、该深入的地方也同样令人震撼。正因如此,我在讲座结束之时就已经想过要借此机会给杜教授写一封信,而五个月之后,我这个执行力不强的人也完成了当时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中心:除了感谢杜教授,写下这封信或许也是我自己的一个新起点,去尝试自己从未深入了解过的事物,去思考不曾注意过的小角落。作为一个理科生,写下这封信也正是在勉励自己要多一些人文情怀,要做到文理兼修,去当一个全面发展的人。

徐天远: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过还有如今的这些后续,当时只是按照自己的内心想法去自由的表达,幻想着或许自己的信能被阅读。现如今能再次与杜教授沟通,真的不胜荣幸,对于为此帮助过我的老师万分感激。

中心:你谈到在见到杜老师在课堂上展示的几对后人站在自家祖宅前的图片时,内心感受到那种时间与传承的冲击力。可否再跟我们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冲击力,你是怎样的心情,为何那张图会给你带来冲击?

徐天远:我之所以当时感到如此震撼或许在于对传承的敬畏: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好像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又或者是历经风雨的坚韧与不屈。我感受到的是一种信念:那些站在祖宅前的后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私以为——是对祖先的敬仰与对家族的自豪。当数量庞大的后代仿佛与祖宅融为一体,就成为了历史与现实的完美交汇。也正是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家族”和“家”的区别,家是一个短暂的、平面的场域,而家族代表的不仅仅是当下,更是长久的时光在某一刻的投影。因此看到那些照片,就好像考古人看到兵马俑嘴角的指纹一样——时空漫漫,但我们可以生生不息地传承。

我被冲击到的另一个原因在于“看见”,这些老宅和它们的守护者被杜教授记录下来,带到我们面前,但更多同样的甚至更悠久的历史从未被我看见,在幻灯片闪过的那一刻,我看到的不仅仅是那几座老宅,更是曾经我路过的、看到过的、感受到过的无数老宅,他们也有自己的历史和故事,但我从未意识到。当他们全部在那张图片里重生时,所迸发的力量就足以力透纸背。

中心:来信最后你引用了“文化遗产不是冰冷的过去,而是活在当下的过去”,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呢?

徐天远:文化遗产的主语是“遗产”,即其本质是一个物质性的客观实在,它们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它们记录着过去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考方式,它们构成了我们的记忆和根基。之所以说其是“活在当下”的,是因为它可以和我们的显示紧密相连,通过我们的学习研究、保护创新,就可以发挥出文化遗产的美学价值、经济价值、精神价值……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我们以开放的心态去拥抱文化遗产,如果任其随着时光流逝,那它们的价值就仅限于物质层面。所以所谓“文化遗产不是冰冷的过去,而是活在当下的过去”,不仅仅是宣示了文化遗产的意义和潜力,也同时指导我们如何去对待文化遗产。

中心:听过杜老师的讲座之后,现在的你,在面对文化遗产时的感观有什么转变吗?可以分享你最近一次接触文化遗产的经验吗?

徐天远:我想最大的转变就在于看待文化遗产的多维化,在此之前,我往往会从物质层面、至多在于历史层面去认识一个文化遗产,而如今,我会去理解它的精神价值,更会去思考这个它和人的关系。以任意一座古建筑为例,在过去我会去思考它的木制框架比起现代的混凝土结构是否更有优势?它的榫卯结构在各种化学物理作用下是否真的可以经受住考验?它能反应当时的什么审美思潮?——而现在我更多的会去思考:这座建筑为了什么而构筑?在这块土地上曾经居住过什么样的一群人?他们对这座房屋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的后人如今是否自知,又身在何处?——总之,我不再仅仅看到那座老宅,而是会想到它和构筑者的关系,和构筑者后代的关系,或许可以说,我更在乎人与物的故事,而非物质本身。

说到我最近接触文化的经历,其实我本就是河南登封人,有幸接触过中岳庙、少林寺等等世界级的文化明珠,我当然会被那些历经风雨的古树、静默无言的石碑震撼,庙宇中交织的历史脉络和延续的文化根脉也一直是我为自己家乡自豪的元素。不过比起童年时记忆里的少林武僧,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寒假里在活动中心做志愿者的经历,志愿服务的主题就是教小朋友做绒花。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绒花本身——尤其是对于我这个艺术细胞并不丰富的人来说——并不是非常有冲击力,但让我感动的是教学的过程,是同学们好奇的眼神。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度,我们从来不缺文化遗产,不过传承文化的人并不常见。我觉得文化遗产的核心还在于人,只有有人去传承去保护,它们才能鲜活下去。能够让更多人了解到,哪怕只是留下一个很小的印象,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中心:如果说杜老师对遗产的情怀感染了你,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也会从事文化遗产保护相关的事业?

徐天远:其实我小学时期最喜欢看的就是一个关于文物保护的漫画系列,可惜查询许久也没有找到。记得漫画中的主角就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成员,而反派则总是各国的赏金猎人,所以那时候我就很崇拜像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的“以天下为己任”。保护文化遗产的意义是不辩自明的,但是许多文化遗产在现当代往往并没有法律上的明确物权归属,而大部分遗产也并不一定能创造很高的经济价值,所以在我看来,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不仅仅是正义的,更是为全人类做贡献的。我当然十分幸运自己可以为保护文化遗产尽一份力,而至于将来是否能有机会从事这方面的职业,我想这还取决于我的专业素养和知识积累如何。

制图:实习编辑:责任编辑:李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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